李 源 楊沛霆
(《中外管理》2006年第3期)
讓價值不再停留于理論
“江淮汽車是我所見過的最接近學習型組織的企業。”
彼得·圣吉——《第五項修煉》的作者、學習型組織概念的創始人,在考察江淮汽車集團之后如此評價。
自從上世紀90年代中期,《第五項修煉》及所提出的創建“學習型組織”理論被引入中國以來,憑借其低門檻、高境界的特點,再加上其內涵的東方哲學觀,而迅速風靡整個中國企業界與學術界。如果說,90年代初誕生的另一企業管理思想“企業再造”理論,只是觸動了已然成熟的大型企業,那么打造成“學習型組織”,則幾乎成了中國所有類型企業共同的夢想!
然而,“學習型組織”在中國又是尷尬的。
太多的人在贊嘆學習型組織對于提升企業競爭力的巨大價值,但卻幾乎沒有人能夠用業績來證明這種理論上的價值;太多的企業在執著地談論學習型組織,卻鮮有企業能夠真正執著地將其表現為行動,更不用說取得令人信服的成果。
“很多所謂的‘學習型組織’都是走形式!是拿企業的行為往學習型組織去靠,只為做表面文章。”學習型組織研究專家葉延紅一針見血。
學習型組織要講行動,而不是理論。
難能可貴的是,十多年來,江淮汽車沒有把學習型組織當成招牌或一場運動,而是用不懈的實踐與驕人的業績,證明了學習型組織不僅僅是看上去很美……
唯一的利潤增長是如何煉成的?
江淮汽車:令人驚異的例外
對于很多汽車企業來說,2005年是個讓人不愿回首的年頭。
根據商務部最新統計:2005年1-11月的汽車整車銷售收入同比增長僅為8.69%,利潤總額卻同比下降196.25億元,降幅達到29.79%。
與此同時,國內13家重點汽車企業,利潤同比下降40%。而獨獨例外的那一家,卻反而銷售收入同比增長15.54%,大大高于行業平均水平;利潤同比增長27.63%,更是14家重點企業中唯一利潤正增長的企業。
這個逆勢崛起的“另類”,就是地處安徽的江淮汽車。
略知江淮汽車的人或許驚訝:這是當年那個瀕臨倒閉、根本生產不了汽車的“汽車企業”嗎?不熟悉江淮汽車的人或許困惑:相對于合資多年、背靠全球巨人的三大汽車集團,江淮汽車憑什么逆風飛揚、一枝獨秀?
而熟悉江淮汽車的人一定會感嘆:這不是什么神話,也不是一個偶然的奇跡,而是一個企業堅持一個信念并獲得成功的真實故事。
“例外”的意外答案
從一個瀕臨倒閉的工廠,上升為一個國內排名前10位的造車集團,并在2005年獨領風騷,于是集團董事長左延安被屢屢問及“江淮秘訣”。他回答:“如果要說有什么秘訣的話,那就是長期以來,我們堅持不懈地抓了員工的教育和培訓,堅持不懈地抓了學習型組織的創建,讓有限的資源發揮了巨大的作用。”
在江淮汽車的一間簡潔的會客室里,左延安面對記者侃侃而談。從今天的左延安從容穩健,你無論如何也看不出半點兒江淮當年的狼狽。
可事實上,如同很多國有企業在上世紀80年代末遇到的尷尬一樣,江淮汽車也一度陷入難以為繼的窘境,甚至不得不以生產老鼠夾子、旱冰鞋等“小兒科”來換米下鍋。1990年,左延安上任。他整合所有資源,全部投入到了當時國內還沒有廠家涉足的客車專用底盤項目上。“分析當時的市場環境和我們的生產能力,底盤項目是我們走出困境最好的一條路。”在外人看來,左延安押寶底盤無異于一次生死攸關的“賭博”,但投注客車專用底盤市場這一片當時的“藍海”,江淮實現了一役翻身。
“冬天穿棉襖,夏天戴草帽。”左延安用了一句歌詞來解釋底盤項目的成功。“關鍵就是在合適的時間,合適的地點,做合適的事。”他說,“也就是對環境正確的認知,以及對自己準確的認識。”
“為什么我們1996年時沒有上ERP?為什么1990年我們砍掉了發動機項目,2001年又重新啟動?這都是學習《第五項修煉》、系統思考、系統運作的結果。”左延安說。
在江淮汽車采訪時,記者所到廠房、車間、辦公樓,到處都能看到“系統思考,團隊學習,協調平衡,追求卓越”這樣的標語,事實上這也昭示出了為什么江淮能成為14家重點企業中另類上行的答案。
從用手做事,到用心做事
“所有的學習型組織都有兩個特征。”左延安說,“第一,有一個與時俱進的價值觀;第二,這個組織有反思的能力。”
熟悉《第五項修煉》的人都知道,反思是彼得·圣吉的核心思想之一,而如何將之用于實踐,并產生效果,江淮頗有心得。“學習型組織就是要防微杜漸。”JAC大學校長康易成說,“學習型組織的魅力就在于:問題剛剛暴露,就能盡早地反映出來,這就需要每個人不斷地找出自己的問題。”
然而總是要跟自己“過不去”,其實并不容易,尤其是邁出第一步的時候。
江淮的技術研發部門定期要對圖紙進行評審。從前這個活動都是由部門領導來做,但如何能讓活動從一個由上至下的評審變為從下至上的學習呢?于是江淮決定讓每個員工都可以對圖紙進行評價,提出自己的意見。然而一開始,制圖人對這種方式本能上無法接受——誰愿意讓大家對自己的圖紙指手畫腳?而員工們也不大放得開——誰愿意干得罪人的事呢?
“后來我們決定:把繪圖人的名字遮擋起來,這樣作者不覺得沒面子,員工們也可以開誠布公。”康易成說。然后,再將員工們對圖紙的意見進行總結反饋給制圖人。
能夠在不失顏面的情況下聽到來自各方面的意見,制圖人頗受啟發,很多問題豁然開朗。底盤設計部工程師李學增說:“通過圖評活動,我發現我好像比以前能接受別人的意見了。光看圖紙很有局限性,我可能只關注我自己的分組,但到了現場我就能注意到相關分組,注意到系統,我的設計才能更完善。”
“員工的心態隨著活動的開展發生著變化,由最初的事不關己到關注,進而到理解,最后轉變為支持。交流由聲調高、態度遠,變為態度近、聲調低。”康易成說,“后來,名字也不再遮擋了。比起圖紙的完善,這種心態上的轉變,在我們看來更可貴,更有意義。”
“讓員工學會用‘心’做事才是管理的最高境界。讓員工學會用‘心’做事而不是用‘手’做事,再嚴格的制度都做不到,只有通過潛移默化來塑造。”江淮股份總經理安進如是說。
“活出生命的意義”
對于進行了10年學習型組織建設實踐的江淮來說,什么是它心目中完美的學習型組織呢?“世界上沒有完美的學習型組織,只有最接近學習型組織的企業。”左延安說,“江淮只能不斷地靠近,不斷地完善。”而對于一個不斷趨于完美的過程來說,最大的障礙是什么?“是對新成員、新事業的培訓。”康易成坦言,“如何讓新鮮血液融入江 淮文化,讓學習型組織建設穩定持續地發揮作用,是我們面臨的挑戰。”
2002年,現在的江淮專用車公司加入到江淮,作為一個瀕臨倒閉的企業,剛剛進入江淮的大家庭,新團隊在文化上有些格格不入。“我跟左總舉例,江淮已經上高速公路了,已經跑到120邁,但我這個團隊一下子被帶上高速,那一定是頭昏眼花。”專用車董事長朱德訓說。
此時恰逢彼得·圣吉團隊到江淮考察,對江淮提出了將企業愿景分解到個人的建議,這讓江淮眼前一亮,同時讓左延安對如何帶動新團隊有了想法。于是2002年,愿景分解的試點工作在專用車公司展開。
“將企業愿景層層分解到基層,最終落實到個人,是我們從2002年做學習型組織創建‘落地’的一個重要舉措。”專用車公司黨群部的部長潘孝柱說,“最主要的一個目的,是讓愿景成為服務企業,成就自我的原動力。”
“于是我們就制定了企業的當年愿景和3年愿景,然后層層分解:為了達到這個共同的目標,每個部門要做什么?為了這個部門的目標每個班組要做什么……以此類推到個人,讓每個人都有一個愿景。”潘孝柱說。
在自上而下分解的同時,自下而上的工作隨即展開。當愿景分解到個人的時候,重要的一步是進行評估——這個愿景是否跟個人情況、本職工作相結合,隨后跟蹤考核。
為了鞏固個人愿景對員工的激勵,專用車公司推出了“一句話愿景”活動。記者看到,在干事張爽的桌子上放著這樣一個牌子:“現在跟著別人干,半年試著自己干,一年我帶別人干”。
“這是我的一句話愿景,這個牌子仿佛一面鏡子,讓我時刻檢視自己的工作。”張爽說。“不覺得有壓力嗎?”記者問。“有壓力才有動力啊!”剛剛24歲的張爽笑著回答,“我更愿意把這種愿景看成個人價值的實現。”
愿景分解到個人,目的就是要讓大家知道:在公司眾多的重點工作中,自己能圍繞企業目標做哪些事情。很多企業有很好的戰略,卻不能很好地實施,就在于它總是浮在口號里,而不能真正明確進入并指導員工的言行。而江淮的愿景分解工作,無疑真正讓戰略的實現切實分擔到了每個員工的身上。
“團隊學習跟個人修養還不太一樣,它更強調個人跟組織的進步相結合。大家在一起,是為了達到共同的組織目標,而在一起共同學習。”左延安說,“彼得·圣吉的理論中,有一個重要的觀點,就是:讓組織中的每個成員,都能活出生命的意義。”學習型組織希望所有的員工都知道:工作不僅僅是為了賺取生活費,還能實現自我的人生價值。
記者在采訪時隨機問到一個正在生產線上工作的工人:“你為什么在這里工作?”“因為在這里讓我感到快樂。”他說。
“我們在練內功!”
讓員工快樂,可能是所有有內涵的企業都在追求的。江淮的秘訣在哪里?或許我們能從江淮2000年以來推行的品格訓練中找到答案。
2000年年初,中國加入WTO,國內企業紛紛討論如何應對,學術界也眾說紛紜,或曰技術落后,或曰管理滯延……JAC的領導團隊經過認真反思,卻別有一番見解。董事長左延安是這樣說的:“加入WTO以后最大的差距,不在于科學技術,因為新技術很快就可以被模仿;唯一不能模仿的,就是人的素質!”
于是在2000年年底,一項新的培訓——品格訓練在江淮拉開了序幕。
為了做好“品格第一”的培訓工作,公司成立了課題組,負責教材的開發和課程的設計,并精心選擇了6位老師,分別講解12種品格:盡責,整齊,自重,明理,熱誠,守信,寬容,主動,知足,敬畏,公正,感恩。
品格訓練的效果是出人意料的。
一次“感恩”課之后,一個員工遲遲沒有跟大家一同用餐。回來一問,他說:“我實在等不了了……我打了3個電話,給老師、父母、妻子,感謝他們對我的教育、關心和愛……”
“第一期品格訓練時我們誠惶誠恐,卻沒想到效果非常好!”康易成回憶,“我們的品格訓練是先從領導干部開始的,我們強調領導不是教導品格,而是示范品格,同時在企業內部精心營造一種向善、向上、向美的品格氛圍,讓員工接受著潛移默化的熏陶,以此來打造與眾不同的JAC人!”
事實上,江淮的品格訓練最終強調的是員工之間的愛與關懷,是領導對員工的傾聽、理解、欣賞。或許這種融洽的氣氛,就是“快樂工作”的首要條件吧。
“如果我們認真地研究學習型組織的內涵,就會發現:其中都是有品格訓練內容的。”學習型組織專家葉延紅說,“比如:我們講個人成長,講團隊建設,一個終極目標就是品格與團隊合作精神。人與人之間怎么合作?首先就是要尊重別人。品格訓練培養了員工對職業道德的尊重,強化了(員工對)企業的忠誠度。”
“JAC的品格第一工程正是這樣化為源源不斷的實踐能力。JAC有這樣一個推論:品格好才能產生信任,有了信任才能形成合作,有了合作才能形成團隊,好的團隊就能創造奇跡!”康易成說。
左延安的平衡之道
“學習型組織最靈魂的東西,就是系統思考。”
那么系統思考到底是什么?
“就是在各種矛盾中尋求一種平衡。”
這就是左延安及整個江淮汽車的思維模式。
不錯,縱觀江淮近年的發展,我們發現:不論是戰略、產品,還是銷售,無不滲透著這種“平衡之道”。
戰略:資源與機遇的平衡
1989年,左延安上任之前,就有人當面跟他說:“小左你不適合干領導,你為人太內斂,缺少魄力。”而沒什么“魄力”的左延安在1990年上任后,就立刻做出了面向市場、面向行業、揚長避短、實行產品轉移的戰略決策,下決心做客車專用底盤。正是這一大膽決策讓江淮汽車轉危為安。
真正的魄力,是做決策的決斷力。而之后江淮的發展證明:這種決斷力,屢屢奏效。底盤產品當年就銷售1000多輛,在隨后的3年內銷售增幅分別達到100%、150%、200%。
左延安自己總結:戰略制定很重要的一點,是對外部環境的認知,及對內部資源的把握;另一點,就是企業尋找、整合資源的能力。兩點結合就成了左延安屢屢提及的“系統思考”。
底盤項目的成功,讓左延安嘗到了“系統思考”的甜頭。而系統思考也從此成為江淮最重要的核心理念。
有了底盤的基礎,江淮重新開始造車。接下來的發展,江淮仿佛上了快車道:1995年開發輕型卡車,到2005年占據市場份額第二,自主品牌里獲利能力第一,并拿到了8000臺出口訂單,江淮輕卡摘得出口量桂冠;2002年瑞風商務車下線,短短3年間成為國內MPV市場老大,在大MPV市場中更是占領56%的市場份額。
中國經濟的超常規發展和目前的國內外環境,為汽車工業提供了千載難逢的重要發展機遇,2005年江淮提出了要實現戰略轉型,全方位利用和獲取資源。“我們掌握的資源有限,因此要敢于突破,通過各種資源渠道來積極獲取,在企業轉型和發展的過程中培育起整合全球資源的水平和能力。”面對一連串令人激動的戰略調整的組合拳,左延安解釋起個中原因時卻頗為平靜:“這又是一個系統思考的結果。”
經營:節奏與成本的平衡
事實上,每個項目的上馬,左延安都頂著極大的壓力。——1995年上輕卡,大家不理解:“底盤做得好好的,干啥要上輕卡?”——2000年上瑞風,大家又不理解,別克、金杯已經在市場上做得順風順水,為什么要去碰那個釘子?——即將在2006年上馬的乘用車項目,同樣遭到質疑。
“人無遠慮,必有近憂”。和很多成功企業家一樣,左延安也總是將經營企業比喻為“如履薄冰”。市場的脆弱和吞噬能力,足以將一個企業淹沒。“當大家都趕一個潮流的時候,都認為是必然趨勢而一哄而上時,正是成本最高的時候;而當大家都不看好一個市場的時候,恰恰也是它最冷靜的時候。最近乘用車市場低迷,以及部分原材料降價,成本相對低。”江淮汽車股份公司總經理安進如此解讀左延安的決策,“這個時候進入市場,不也是合適的時間做合適的事嗎?”輕卡和瑞風都可謂是反經濟周期運作的例子。“所謂反經濟周期運作,就是把握發展節奏和發展成本之間的平衡。”
產品:“高”與“低”的平衡
2005年年底,江淮汽車的第一款SRV下線,2006年江淮將進軍乘用車市場,江淮到了一個新的戰略轉型期。“如果一個產業,沒有自主創新,這個產業就是空殼產業。所以我始終將自主品牌作為第一挑戰。”左延安說。
“在我看來,現在中國的汽車工業好有一比——‘二戰時期’,因為世界上的大品牌都在中國這塊市場上廝殺。”那么江淮,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,靠什么在混戰中取勝?“性價比!”左延安對此相當自信:“我們叫‘高一點低很多,低一點高很多’”:對比國外一流的產品,國外的技術要比江淮高一點,但是江淮的車價卻比他們低很多;而對比國內的產品,江淮車的價格只高一點,但性能卻高很多,“江淮所有的車都是這樣定位的。”左延安說。江淮的輕卡、MPV就是在這一高一低之間,成功占領了市場。
“汽車工業的風水正在轉向中國。卡車已經有這樣的苗頭。”左延安頗有預見地說,“而未來的中國汽車工業,必將逐鹿中原。”在左延安看來,安徽是最適合生產汽車的地方,雖然不是東部沿海城市,也沒有劃入西部大開發,但是安徽貫通中原,南北聚力,臨江通海,交通非常便利;安徽又是能源大省,資源豐富,是制造業發展的福地;中國科學技術大學、合肥工業大學等高等院校為工業發展提供了人才資源,但企業卻不需要承擔發達地區的人力成本;而且,“安徽的地緣文化是支持民族企業的,這里的環境更適合國內大企業發展。”采訪中,左延安偶然也會從一貫的低調中跳脫出來,言談中盡顯新徽商的精明與智慧。
發展:效益與責任的平衡
在2005年“第14屆中外管理官產學管理峰會上”,企業的社會責任又一次成為焦點話題。企業在消耗社會資源的同時如何承擔社會責任,已經成為中國企業不可回避的問題。對于這一點,江淮從來沒有回避。“企業的發展絕不能以犧牲環境為代價,淮河水怎么清?企業是要有實際行動的。”左延安說。
在江淮的上游供應商中,很多廠家曾經使用大量外包裝,而這些包裝都是只用一次,從不重復利用,造成很大浪費,而且污染環境。“從1998年開始,我們就要求供貨商回收包裝,如果不回收,就給予一定的處罰。”江淮集團安凱客車公司總經理助理汪先鋒說。廠家當然不干,包裝成本是計入產品售價的,回收起來又麻煩,憑什么多道手?于是江淮就給他們3個月的期限實現免包裝,3個月過后還不改,就換供應商。汪先鋒說:“我們通過不斷的交流溝通,慢慢的他們就接受了。”
管理:中庸之道的平衡
左延安欣賞豐田奉行的中庸之道。而這個發源于中國的哲學思想,也被左延安充分運用到了企業管理中。“中庸之道就是平衡。”左延安說,“我們不趕時髦,更不會做秀。我們走中間道路,避免極左和極右造成管理成本的增加。”
制度管理很重要,但是會給人以壓力,一旦壓力撤除,極易復原。那么是不是就應該更強調人本管理?“我們一直強調人本管理,但是要承認:人的覺悟是有限的,因此我們要在制度管理和人本管理上尋找一種平衡”。
其次是“剛性變形和塑性變形”之間的平衡。剛性變形就是強制員工的行為,但是一旦將剛性的力量拿開,員工的行為就可能會反彈,而所謂塑性變形就是用不斷的教育和培訓,將企業倡導的行為準則內化成為一種習慣,就不會出現反彈。這兩者間也要有個平衡。
還有正激勵和負激勵的平衡;適度的競爭與合作的平衡。江淮的管理就在這些平衡點中探尋著自己的管理之道……
也許這些“平衡”看起來更像是左延安個人的思維方式,但事實上,這種平衡之道已經滲透在整個江淮的管理之中。當記者在江淮采訪時,一位工人告訴了記者他眼里的系統思考:“當我們考慮一件事的時候,我會站在企業的角度看,而不只是考慮這件事對我個人或者班組是否有好處。”
如果系統思考只限于企業內部就未免狹義。
事實上,江淮汽車正在醞釀更廣泛的“系統思考”。因為“未來的競爭將不再是單個企業之間的競爭,而是會演變為不同企業群落之間的競爭。也就是要用文化、技術、關系等把供應商和經銷商結成長期的學習伙伴,結成一個企業生態群落,形成群落競爭優勢,從而共同成長和發展。”左延安說。
將系統思考延伸到上下游,把企業價值鏈打造成協同體,已成為江淮汽車的下一個目標。 |